夕日欲颓,户户炊烟袅袅升起。上官纪云推开大门,拎着酱油瓶子轻快地跃过门槛。
“事儿怎么天多,还偏偏喊我去,”上官纪云低头踢着石子,嘴里嘀咕着,慢慢地蹭向远处的杂货铺,“不就酱油嘛,一餐不吃又不会死……”
他心心恋着被空酱油瓶子打断的计划。今天申时隔壁余三狗就要回老家了,他答应余三狗送他亲自做的木马的。木马还没完工就被喊去跑腿,估计等木马送过去人都没影了。
其实打酱油也要不了多久,可昨天上官纪云才把杂货铺的几坛陈年老酿给打翻了,现在爹妈都还不知道呢。这下过去,要是被抓住还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呢。
他忐忑地做着挣扎,到了店门口,他想到好友期待的神情,再不快点真就来不及了!
上官纪云横下心,脱下外套捂着脑袋,走进店门压低嗓音说:“老板,打四两酱油。”
老板应了一声,接过酱油瓶从摇椅上爬起来去打酱油。他感觉刚刚那人身形音色莫名地熟悉,攥着酱油瓶子和上官纪云攀谈起来。
“小兄弟有点熟悉呀,叫什么名字?”
“……呃……我是余三狗啊!”
“原来是三狗啊,你脑袋怎么了?”
“……让…让马蜂叮了……”上官纪云支吾着回答,他伸手去够老板手里的酱油瓶准备开溜。
“哎哟,让马蜂叮了!”老板手一抽,上官纪云抓了个空,“刚好我这有些药,你把衣服取下来,我给你敷上。”
“不…不用了,过两天就好了!”上官纪云连忙摇手,“你先把酱油给我吧,账先赊着,我妈急着炒菜呢!”
“那怎么行,王麻子他爹就因为被马蜂叮了脑袋没治疗,前几天刚上山呐!”老板执意要给“余三狗”敷药,伸手就去扯“余三狗”脑袋上的衣服。
上官纪云躲闪不及,衣服啪一声掉在地上,那张完好无损的俊脸让老板想起了昨日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上官纪云尴尬一笑,闪身躲过老板砸来的算盘,拔腿就跑。
大街上,长衫老头抓着鸡毛掸子追赶着飞弛的赤膊少年,行人纷纷驻足观看,看得上官纪云紧张了,大喊:“救命啊!”
果然,有人不明情况,听见救命就冲上去拦住老板。上官纪云趁乱钻进七拐八绕的巷子,赶忙逃回了家里。
冲进大门,他赶紧把门关上,插上门闩,疲惫感立马涌了上来。
他一屁股做了下来,喘着粗气看着带着一脸疑惑走来的母亲涂氏。
“酱油呢?”她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
“忘拿了。”
“衣服呢?”他看着他赤条条的上身。
“来不及拿了。”
“你过来。”涂氏没好气地拽着儿子到了柴房前。
“娘,别呀。”上官纪云略感不妙,连忙求饶。
“买个酱油没买到衣服还丢了,莫名其妙,罚你今天在这过夜!”涂氏打开柴房门,把儿子推进去,临走时还上了把锁。
“娘,那晚饭呢?”上官纪云可怜巴巴地扒着窗户上的铁栅,涂氏头也不回地回答:“不可能!”
上官纪云一下就软在了草垛上,送不了余三狗礼物也就算了,连晚饭都没了。
血亏!
早知道路过那些破坛子就小心点儿了。
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过去,门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讲话声。随后,涂氏又来把门打开,把里边瘫着那小子拽了起来。
“娘,你终究舍不得关我。”
“瞧把你美的,隔壁余家搬走了,新来的邻居苏家跟着就来了。他们要来我们家,看见你躺柴房里,还不得背地里说咱家虐待你。”涂氏白了他一眼。
片刻,换洗打扮好的上官纪云坐到了餐桌前,苏北风夫妇一见上官纪云就夸他俊俏,上官纪云听不得夸奖,低着头看脚尖。
“苏兄家财万贯,又与夫人郎才女貌,真是人生幸事呀!”上官纹恭维道,“此番惠临寒舍,怎生不见令郎前来?”
“上官兄见笑了,”苏北风一口灌下面前这杯酒,略带悲伤地说道,“膝下数儿尽皆因天灾人祸离去,幸有一女,名伊玲,甚是乖巧机灵。小女怕生,和家仆正打点行李呢。”
“触及阁下伤心之处,还望海涵。既然令爱勤劳尚在忙碌,不如请一同前来?”涂氏笑着敬苏家夫妇一杯,转身拍拍上官纪云的肩膀,“云儿,去,请伊玲姐姐一起来吃饭。”
上官纪云恋恋不舍地放下碗筷,又慢腾腾蹭向门口。
“不是吧,娘又不是不知道我怕生,净为难我啊……”上官纪云脑袋里疯狂地纠结着等下怎么开口才不会让别人觉得他粗俗。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繁星点点,今天的月亮格外圆润。
他蹭到门口,微微推开大门露出一条缝。借着月光,他看见外边停着两架马车,东西都满当当地堆在上边。
隔壁大院的门被推开,一个曼妙的身影轻轻走了出来,背对着上官纪云所在的地方,在马车上轻轻翻找着什么。
那人如瀑的黑发直直垂落到腰间,金玉簪织在发上,华丽却不庸俗。桃色纱裙轻柔地附在她身上,玉色绸带挽着盈盈一握的腰肢,凝脂般的皮肤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洁净。
上官纪云看迷了,眼前宛若荷花仙子一般的女孩就是苏伊玲吗?
他还想看清苏伊玲的相貌,又推开门一点,不料却失手把门冲开,伏在门上的他突然重心不稳,猛地栽在地上,顺着台阶一路滚到了街上马车的旁边。
见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苏伊玲一惊松了手,那匹精致的木马从手上滑落,掉到地上,立马随关二爷身首异地了。
苏伊玲顾不上四分五裂的木马,连忙俯下身去查看躺在地上的上官纪云。
“你…你疼吗?”苏伊玲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上官纪云连忙爬了起来。
“对…对不起啊……把你的木马给……给弄……”第一次和女孩搭腔,上官纪云脸微微红着,说话都不利索了。
“没事,”苏伊玲回头捡起木马,试着把脑袋安回身子,“这匹木马是我十岁的生日礼物之一,五年里我一直带着它,这么久木料脆了很正常的啦。”
“我…我能把这…这匹马给修…修好,你信吗?”上官纪云连忙想要补救。
“真的吗?”苏伊玲期待地看着上官纪云,双手捧着四分五裂的木马递给他。
上官纪云接过木马,当与苏伊玲得手相碰那一刻,他的脸又红起来了。
“对了,我是隔壁上官家的,你爹娘在我家做客呢……他们让我带你一起过去吃饭,你应该饿了吧?”
“嗯,还真有点儿呢。那我们走吧!”
苏伊玲拉起上官纪云的手就往前走,上官纪云脑袋里一片乱麻,心脏咚咚乱跳,连忙跟了上去。
饭桌上,苏伊玲大大方方地与上官夫妇攀谈,上官纪云只顾低着头吃饭,不时抬头看一眼苏伊玲绝美的笑容。
夜深了,上官纪云坐在案前摆弄着那匹破碎的木马。“大概是没救了……”上官纪云心里糟透了,一开始就给人家留下个毛手毛脚的不良印象。
他看向窗台上未完工的木马,顿时有了办法。本来这匹木马是要送给余三狗的,现在倒也能拿它应应急了。
上官纪云和对街木匠学过个把月小手艺,尤其是他雕的木马栩栩如生千姿百态,成了一大得意之处。
忙活了一夜,一匹仰天长啸的木马在上官纪云手里呈现。
他轻手轻脚摸到苏家门口,正准备敲门,觉得不妥。又打算翻墙,想了想也不妥。他把木马放在大门前的台阶上,正准备走,又想到街上有几个捣蛋鬼,把马拿了回来。
最终,上官纪云抱着木马,坐在台阶上。
反正天快亮了,多等一会也不要紧。
等着等着,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苏伊玲推开门就看见上官纪云躺在地上,吓得叫出了声。“木马!”上官纪云也被吓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东西。
还好,木马还在。
他回头看着错愕的苏伊玲,连忙爬起来把木马递给她。
“对不起,你的木马我没修好……”他挠挠头,尴尬的说,“但…但是,我给你雕了匹新木马!你别嫌弃……”
苏伊玲听了,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你雕的吗?我怎么会嫌弃呢,这么好看!”
“谢谢,你喜欢就好……”上官纪云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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